梦中的一个场景

一个农村常见的院子，似是在我家，我在堂屋里，院子里还有一些亲戚，一辆车。

亲戚们在喊我上车，要去某一个地方。好像是要回我工作的城市-上海。

很奇怪，他们也去上海干嘛？

我家院子虽大，却也因为门楼的关系，是开不进汽车的。

亲戚们在排队上车，不时就有喊我的，让我快点。

这时，突然又开进院子里一部车。看着是一辆中巴，但很奇怪的是它拥有商务车的那种推拉门。

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位婆婆。

这位婆婆看起来，脸大大的，但绝不是胖，有棱角。

她披着老年人都会有的那种齐肩短发。身材看着比较高大，腰挺直。

我梦中以及现在去回想，我都知道我不认识她。

可梦中即使知道不认识，也只把她当作我的外婆。

亲戚们在喊我上车，在屋内不出，也不顾，悲伤到抽搐。

梦中的我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悲伤，原因只是我早已离世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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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世那天，我正在上班，收到消息，然后立即请了假。上网定了第二天一早回老家的动车。

订票的时候，其实心中并没有涌现出特别悲伤的情绪。只是始终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早早下班，回住所的路上心中毫无头绪的一阵阵的自行思考。

始终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这不是真的”。

时而还会张嘴自言自语“这不是真的”。

泪一直存在眼窝里。

那晚，直到凌晨，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

一路奔驰

其实这一路我都在想一个问题：我该怎样面对我的外婆。

以往每次去看望外婆，我都是没进院子，还在大门口就会喊“婆。。婆。”

然后我外婆一定会在她习惯住的那间小屋里应着“东儿”

可是这次呢？

我是在下午3点左右到的镇上。

联系到了舅家表哥，让他开车来接的我。

刚上车，一路沉重的心情，实在是没话找话的说了句“哥，换车了啊。”“嗯”

“。。。。。。”

然后两人半晌无语，临近外婆家村子的时候，压抑的心情噌的就憋出了一声怪叫“我婆到底是咋了！”

接着一瞬间，憋了很久的泪决堤，泣不成声。

到了村口，表哥放慢车速，和村子上的路人打招呼。慢慢的调节自己，终于止住。

到了外婆家，下车走到门口，和以往一样静悄悄的，只是大门是敞开的。

院子里应该是有人的，但没注意，径直走到了堂屋。

屋内，我妈和两个姨、三舅，都在。姥爷在旁边的屋子里。门口旁边是流了很多泪的蜡烛，还在燃烧。

我傻头傻脑的问“我婆呢？”。其实我实在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这句话似乎也脱口而出。

我妈在旁边，“憨，那不是。”她指了指我面前的水晶室。

就在我的眼前，一个老人静静的躺在里面，脸上盖着一层纸。

“婆！”失声痛喊，大声质问我外婆怎么了。。怎么了。。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问“婆咋了。。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问了，语调完全变了，却在那一刻实在哭不出来。

这是我婆吗？？？她为什么会这样！无法接受。无法承认。

得知现在还不能拿开纸看她。

我被拉到一边的屋子里，坐在一张床上。听我妈和姨说起外婆走的时候的事情，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

第二天上午，好多人在堂屋。大舅、三舅对着哭，哭声震天，个个哭的鼻涕横飞。

我能理解他们的痛，不管生前如何，也不管作为儿子已有了自己的家庭。

这个时候，对于任何一个失去母亲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万分悲痛的时刻。

午后，好多人围在屋子里，准备给我婆移室，她脸上盖着的那张纸被拿了下来。

我终于看到了外婆最后一面。

她好瘦，好瘦。。脸看起来好小。一点都不像我的外婆。可我又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那就是我外婆。

我的外婆，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总是笑眯眯的。

她对她的儿女，孙子、外孙，都一样亲。

一个80多岁的老人，一直活的那么清醒。

我每次去看望她，她都能准确喊出我的名字。

然后让我坐在她的身边，拉着我的手，深深的哭一场。说我在外面又瘦了。

其实，我知道，外婆是很疼很疼我的。从小到大。她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

她走了，随身携带着她用过的物品。包括她经常白天挂在脖子上，晚上放在床头，几年不离身的一部老年手机。

说实话，和外婆通过不少次电话，可自己真的没有一次是主动打给外婆的。

现在，外婆的手机号一直留存在我的手机里。

她还带走了她的子孙送给她的衣物等等。

想想，除了平常的探望，我自己应该只正式的送过他一次礼物，

那是2014年的春节，送了她一条纺织的围巾。

因为风俗吧，这条围巾并没有伴她一起。

不知道在何时，应该是外婆走后很长一段时间。

心理上才真实的觉得，外婆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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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

她叫王金凤。

于2014年7月18日（农历六月二十二）。病逝于镇卫生院。

身份证上写着她生于1918年

但其实，我问我妈，外婆走时，83岁。

其实这个应该还是准确的。

我记得外婆给我说过，她还没有出嫁的时候，经历过县解放战役。那时县里是日本鬼子的占领区。

算来时间，假如那是1945年的抗日战争最后一年。那年她可能14-15岁，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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