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商道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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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重温了《天下无贼》这部电影。2004年上映,距离今天已经15年了。
真正的天下无贼,是作者对乌托邦世界向往。傻根的愿望和想法是天下无贼,而在现实生活呢,身边处处全是贼,全是割韭菜高手。
如果换一个语境来看很有趣:傻根=被收割的民众;黎叔=以金融家、精神导师甚至是救世主面目出现的割韭菜大王;王薄王丽=良心未泯的“圈内人”。
天真淳朴的傻根直到影片结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依然是那么的美好。
可笑的是,拍完《天下无贼》10年后,提倡天下无贼的导演冯小刚,也忍不住割了一把股民韭菜。
现实里,你会发现很多很多类似的场景。
2
今天,权健倒了。
据联合调查组介绍,权健公司在经营活动中,涉嫌传销犯罪和涉嫌虚假广告犯罪,1月1日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刑法第224条规定,传销罪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5年以上有期徒刑。
束昱辉这辈子也算玩完了。但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个割韭菜高手。
据媒体报道:束昱辉原名束必和,原来是当地工厂的电工,一次在村里聚众赌博,被人举报。派出所来人清查后,束昱辉破窗而逃。
这一逃,改名换姓直接“上了”清华读书,从此飞黄腾达。
后来凭借天价保健鞋垫和负离子卫生巾,7000 多家加盟火疗店的掩护下,花了 14 年,在中国构建起一个年销售额接近 200 亿的保健帝国。
一个电工能混到这种程度,确实不容易,即使是靠骗,他也懂的人性的弱点,非常人所及。
总想逆天改命,总想长生不老,这是中国老人年的最大弱点。
30年来,各种三株口服液、蚁力神面世,中华鳖精,周林频谱仪,太阳神,505神功元气袋,芬格欣…这些名字如果你都能从记忆里翻出来。
就算今天权健倒了,还有天狮、如新、无限极等等
保健品换了一代又一代,老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它们总是能找到自己的市场,因为老年人上当的都是同样逻辑,几十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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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权健这些骗子,罗振宇也许会像黎叔一样嘲讽他们:
最讨厌你们这帮没有技术含量的劫匪。
年轻人看罗振宇和老年人吃权健,本质是一样的。跟权健不同,罗振宇擅长割中产阶级韭菜,这批韭菜更有消费力,价值大大的。
老人年渴望逆天改命,长生不老;中产阶级容易焦虑,急于求成,渴望一夜暴富。
不同的镰刀,割不同类型的韭菜,目标明确。
每年罗振宇出来演讲,中产们如获至宝,细细品尝,爱不释手。仿佛走上通往发财致富的康庄大道。
不过,今年的罗振宇演讲,不少人指出其中扯淡之处,如同孩子戳穿了皇帝的新衣。
比如某一位自称援引了巴菲特的一句话,“没有一个人可以靠做空自己的祖国成功”,就被证实为子虚乌有。
很多人交了很多学费,学了一大堆新名词、新概念、新思维,看似什么都知道,其实一点卵用也没有。
学到知识没用还好,更可怕带你入火坑。
此前在2015年的一期常规节目中,罗振宇推荐一款名为贝米钱包的理财软件,亲自为其背书,并且表示自己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然而却给众多罗振宇粉丝带来了灾难。
这些中产本来想躺着吃肉,没成想被跟肉一起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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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片盛产骗子的肥沃土地,层出不穷的各类骗子及骗术,总有一款适合还没上过当的人。
有一个人,几乎把所有骗局都尝过了,他就是赵作海。
赵作海用11年自由,蒙冤入狱换来的65万元国家赔偿款,大家本以为他可以过上小康生活,快快乐乐度过余生。
但没想到镰刀太多,他投过所谓的“西部大开发工程”传销,投过P2P,投过权健。
每一把镰刀都想割一刀,国家赔偿款65万所剩无几。
最可怕的是,他如同傻根一样,始终不愿承认“梦碎”,一直强调权健保健品“效果好”,始终坚信束昱辉是救世主。
赵作海这一生,分为上半部悲剧,和下半部悲剧……
天下无贼有一段台词令我记忆深刻:
那就必须要给他上一课。他凭什么不设防?他凭什么不能受到伤害? 凭什么? 是因为他单纯呐?他傻?!!你为什么要让他傻到底?生活要求他必须要聪明起来!
作为一个人,你不让他知道生活的真相,那就是欺骗!什么叫大恶?欺骗就是大恶。
2.
罗振宇的毒药
1
我朋友刘刚的一天是这样度过的:叮铃铃——早晨闹钟响起。他眼一睁,立马抓过手机,打开“得到”,倾听60秒罗胖教导。刷牙与吃早饭时,打开“喜马拉雅”,“完成了30分钟的音频学习。”然后,他出门上班。
地铁上,再点开“知乎live”“听了三个知名答主的经验分享。”中午吃饭与午休的时间,他又点开了“在行”,“抓紧学习了《如何成为写作高手》。”
下班路上,他又打开“得到”,“我在上面订阅了5个专栏。”吃完饭,上床,打开“直播”,“听了李笑来的《普通人如何实现财富自由》。”然后刘刚带着满满的充实感,终于无比欣慰地进入了梦乡。
2
刘刚这两年很焦虑。打开电视,看到别人英语流利如老外,他坐不住了,下了一个英语APP,走路、做饭都戴着耳机练习听读。
打开公号,读到《这个世界正在惩罚不学习的人》,他坐不住了,赶紧买回一摞书。
刷刷知乎,他又一声惊叹:“这个人的回答好专业好高深,我差太远了,不行,我得订他专栏。”
我问刘刚:“你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啊?”
刘刚一下说了三个原因:“时代变化太快,担心自己的知识不够用。”“别人懂的东西自己不懂,怕落后于他人。”“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害怕自己被社会淘汰。”
刘刚的三个担心,其实极具普遍性。这个时代,很多人都像他一样患上了知识焦虑症。一天不求知,心里就不安。
何为知识焦虑症?
就是我们对新的知识、新的信息和新的认知迭代始终有一种匮乏感,因为担心自己知识匮乏而落后于社会和他人,从而产生了一种心理恐惧。
“我不想被超越,更不想被落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紧这个时代,更加快速高效的吸收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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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学习又学什么呢?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分钟产生的信息量超过古时一千年,刘刚说:“我不知道怎么筛选有用的知识。”
这也是一个时间短缺的时代,时间已成为世界上最短缺的资源,刘刚说:“我不想把大量时间耗费在选择上。”
这更是一个急于求成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成功的捷径,刘刚说:“希望短时间就能掌握某项技能。”
正在“刘刚们”焦虑头痛时,“罗振宇们”出现了,用手一挥:“跟我来!”于是,知识付费诞生了。
何为知识付费?一言以蔽之就是:你付费,我就给你知识。“你不知道怎么选吗?我帮你选。”“你不想耗费时间学吗?我帮你读。”“你不是想很快掌握技能吗?我嚼烂了给你。”
哇,知识付费竟然这么好,于是大家一拥而上。订专栏、订课程、订直播、订小密圈,刘刚说:“生怕动作一慢,就被甩到行进队列之外。”
所以,目前知识付费用户已达5000万人。“手机里没几个付费APP,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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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浩说过一句话:“为什么很多人试图去为学习付费?因为他们期望转角遇到更好的自己。”
但是,我们遇到更好的自己了吗?
微信公号作者“小鹿快跑”讲过一段付费经历:2016年1月至2017年6月,他一共为知识花费了5000元:在知乎上买了46次讲座,花了1500元。在微信上买了21个讲座,花了500元。参加了一个写作培训班,花了500元。在得到上买课程,花了约300元。参加过两次早睡早起打卡群,花了100元。购买了几个七七八八课程,花了2000元。一开始,他信心满满,期待自己变好。
谁知道一年半过去后,“我除了白发多了几根、皱纹多了几丝、眼袋多了几两外,一点都没有发生变化。生活品质没有提升,工作没有加薪,旅游梦想没有实现……”
这就是大部分追逐知识付费的人所得到的结果:“一开始,觉得很有启发很有用,看完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受益匪浅可时间长了,我才发现:我的认知并没有由此而提高,我的思维并没有由此而升级,我的知识和技能依然在原地踏步。”
5
有段时间,和刘刚一起聊天时,他嘴里经常冒出一大堆新名词:什么“跨界学习”啊?什么“认知升维”啊?什么“中矩思维”啊?有一次,我问他:“你都哪里学的?”
他说:“付费APP上。”
那段时间,刘刚特喜欢在社交场合表演,潜台词是:“你看,我学到了好多新知识。”
两年过去后,他终于消停了,不再逢人就满嘴喷新名词了:“学了一大堆新名词、新概念、新思维,看似什么都知道,其实一点卵用也没有。”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后,震惊世界,于是被很多大学邀请去做报告,爱因斯坦因此而被弄得疲惫不堪。
有一天,司机对他说:“你太累了,今天我帮你作报告吧?”爱因斯坦问:“你能行吗?”
司机说:“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那天司机上台,果然讲得滴水不漏。但刚想下台时,一位博士站了起来,然后提了一个非常深奥刁钻的问题。
司机不知怎么作答,幸好脑瓜转得快:“你这问题太简单了,我司机都能回答。”
爱因斯坦站起来,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博士惊呆了:“没想到他的司机也远胜于我。”
但在回去的路上,司机对爱因斯坦说:“我知道的只是概念,你懂得的才是知识。”其实,我们就跟这位司机差不多,一付费一收听,就误以为学到了知识,其实离真正的掌握知识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以为买到的是知识,其实买到的是“知道”。你以为买到的是掌握,其实只是囤积了一堆“知道”。
6
大部分知识付费其实都是大忽悠。首先,它传授的几乎都是碎片化知识。
朋友张海特别喜欢各种“干货”知识,今天在这个公号看到“通往财富自由之路”,“干货满满,我要收藏起来。”
明天在那个公号看到“高情商必须具备五个能力”,“干货满满,我得收藏起来。”
就这样,他像松鼠屯粮一样囤积着。但收藏的过程,就是遗忘的过程。“有一天,我打开微信收藏,看到里面竟然有1000多篇文章,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收藏的,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收藏这些文章。”最后,他一键删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你留心一点,就会发现,现在“知识付费”传授的多是张海所收藏的那种碎片化知识:
●它们往往是一堆结论而非逻辑
●它们往往大量简化了推演过程
●它们往往将多路径简化为单一路径
●它们往往只告诉你表面事实,不告诉背后原理
关于学习,有一句名言——你所接受的一切信息,构成了你的思维方式。
所以,长期接收碎片化知识将会导致:
●因为不成体系,所以容易遗忘
●看待问题简单化片面化
●思维与视野变得狭隘
●难以进行复杂思考和独立思考
所以,我们经常感叹:“学了这么多,就像没学过一样。”
乔布斯说:“你得到的知识根本称不上知识,充其量只是信息。”
在这里,我声明两点。
第一,我不是反对碎片化学习。利用碎片时间进行碎片化学习当然很有必要,但这与学习碎片化知识是两码事。
第二,我不是说碎片化知识一无可取。该什么时候去吸收碎片化知识呢?就是你对某个领域的知识架构已经建立好了,这时你可以借助碎片化知识来查漏补缺,丰富自己的认知深度与认知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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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大部分知识付费都是大忽悠呢?
其次,它传授的知识常常“药不对症”。蓝胖子写过一篇《知识付费得了什么病》,在文章里,他把“罗振宇们”称为“医生”,把患了知识焦虑症的“刘刚们”称为“病人”。
按照病情,病人分为三种:轻度病人、中度病人和重度病人。这三种病人,分别对应职场三个阶段:执行阶段、管理阶段和方向阶段。针对三种病人,医生正确的做法本应是——对症下药,分别开出三种不同处方。
但真正的情况却是医生治病时极其粗暴:“我不管你是哪种病人,我就开这一种药方。”“单一内容面向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受众。”
这种粗暴治疗,于是引发了一系列不适症:重度病人一看医生开的轻度药方就怒了:“哇靠,这个阶段我早就度过了好不好。”轻度病人一看医生开的重度药方就毛了,“我就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很多基础能力和基础技能都还没掌握,你却要我去学马云的宏观视野和管理格局。学习毛啊,都不在一个层次上。”彼之蜜糖,乃吾之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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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大部分知识付费都是大忽悠呢?再次,它传授的知识“是未经你思考的”。“多数人为了逃避真正的思考,愿意做任何事情。”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我被震撼到了。
我想起了我读高三时的一件事情,当时班上有一位后来考清华的学霸,他总结了一套高效学习笔记。我当时物理成绩位居下游,便向学霸取经:“借你笔记看看呗。”
我把他的笔记完完整整地抄了下来,但是几次物理考试,我还是位居下游。
我说:“我都看了你笔记好几遍了啊。”
学霸说了一句:“未经你思考的知识是不属于你的。”
我一下醍醐灌顶。
为什么我们学了那么多“知识付费”的知识后依然没有长进?
因为这些知识都是“未经你思考”得来的。罗振宇曾经讲过自己为何要做“得到”语音:“古时候有些有钱人,他们明明有一双眼,可是从来不看书,而是请人读书给自己听,从今以后,罗胖就是你身边的那个书童。这就是我的角色定位:我读完书,讲给你听。”
说得真好,但是我想问——有哪位大儒豪杰是靠书童读书给自己听而成功的?
跟各位分享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没人能代替你去努力,即使你花钱了。也没人能代替你思考,即使你花钱了。爱因斯坦说:未经思考的知识不是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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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振宇有本书叫《我懂你的知识焦虑》。没错,罗胖确实十分懂你的焦虑,但他永远无法治好你的焦虑,他只会不断挑逗你,给你制造焦虑。知道吗,比卖知识更高明的,是卖焦虑感。
关于知识付费,有两句话很见血:“那些知识付费所贩卖的知识速成,其实质卖的不是某一领域的知识,而是一种‘让你感觉很努力’的幻觉。”
“(很多)知识付费向用户兜售的,实质上是一种精神慰藉,让你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从而有一种收获知识的满足感。”
但这种满足感很快就会随时间而幻灭:“听了一堆大神大牛们的分享,结果还是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改变。”
付钱过后,你依然是你。于是,新的焦虑诞生了。为什么我学了这么多知识依然没长进啊?为什么我学了这么多知识依然是井底之蛙啊?不明就里的你又陷入疯狂购买中,“那我就再订阅几个专栏。”“那我就再购买几次直播。”
就这样,你陷入了“焦虑—购买—焦虑—购买”的恶性循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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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真正治疗你的知识焦虑症,首先你得弄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学习。什么才是真正的学习?
第一,学习要有目标定位。我朋友刘刚最喜欢随大流,看见别人学英语,他就跟着学英语。看见别人学写作,他就跟着学写作。看见别人学编程,他就跟着学编程。
“学完,发现还是解决不了我的焦虑。”
你一定也发现了,刘刚最大的问题是——用战术上的努力来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什么意思?
就是他虽然想成为更好的自己,却不知道更好的自己是什么。所以,看见别人学什么他就学什么,今天学这,明天学那,看起来很努力,但实际毫无用处。
学习如同种地,在承包这块地之前,一定要有目标要有计划,知道要种何种作物,要达到多少产量,接下来才是为之辛劳耕作。没有目标,一切无从谈起。
那如何寻找学习的目标呢?
●坐下来,写出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再罗列“这样的人”所对应的知识领域或技能
●再把知识领域或技能细分成主要和次要的知识点
●你需要学习的知识体系图就出来了
目标一明确,方向一清晰,你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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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是真正的学习?
第二,学习要懂问题驱动。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一段名言:“如果给我1小时解答一道决定我生死的问题,我会花55分钟弄清楚这道题到底在问什么。一旦清楚它到底在问什么,剩下的5分钟足够回答这个问题。”
这话什么意思?
爱因斯坦说:“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最好的学习,都是问题驱动式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有一次,我问考清华的学霸:“你的学习效率怎么这么高?”
他说:“我从来不简单地去看书复习,我的学习都是问题驱动的。”
你不是不可以订阅得到专栏,不是不可以订阅喜马拉雅音频,但是在接受这些新知识之前,你应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对想学的知识点进行预先的学习,然后带着问题去听别人的课。
边听边对照,边听边思考,再把迷惑不懂的地方记录下来,然后再去搜罗体系化的书籍,从中找到解决这个迷惑的原理和方法,如此这样,你的学习才会变得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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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是真正的学习?
第三,学习要懂系统深挖。
谷歌董事长施密特说过一串数据:人类从直立行走到2003年的四百万年间,一共创造了5艾字节的信息,这个存储量相当于50亿部1G电影。
而到了2010年,人类每两天就会创造5艾字节。再到了2013年,人类每10分钟就创造5艾字节,再到今天,人类每1分钟就创造5艾字节。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不管你如何没日没夜的学习,你都赶不上知识的增长速度。
所以,在这样一个知识爆炸时代,最有效的学习并不是碎片化学习。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拿有限的生命去追逐无限的知识,纯粹就是一个大傻逼。如今社会早已分工得极其精细,并且各个领域都在飞速发展,所以,最好的学习不是追求成为一部百科全书,而是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
喜欢“有话植说”的一句话:“一味贪多求全的学习,不会形成自己的知识体系,只会让你更加焦虑。真正成功的哪些人,都是在自己行业里专注只做好自己的事,经过多年沉淀,这才一鸣惊人。
所以,不用羡慕那些成功的人,他只是比我们更早的专注于一个领域而已。”治疗知识焦虑的最佳方式,就是你能在某个领域上达到专业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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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是真正的学习?
第四,学习要有致用出口。
先讲一个富兰克林的故事。
富兰克林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个印刷厂的学徒工。每天看到报纸印出来的时候,他就想:“有一天我的文字出现在报纸上就好了。”他是行动派,想到了就做。
他是怎么做的呢?
那时候,还没有专门的写作培训班,于是,他把报刊杂志上的好文章剪下来,再一句一句抄写在一张张纸条上。抄完之后,把原文放在一边,然后再把这些纸条全部打乱,让自己把这些话按照顺序排列下来,很多次排列之后,他就弄懂了文章的结构。
然后,他又把难度提高一个档次,让自己把文章一句一句默写下来,很多次默写之后,他就懂得了如何运用文字。终于有一天,他的文章出现在了报纸上。文章见报后,更加激发了他的写作兴趣,于是他天天奋笔不休,终于成为大文学家。
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当你系统地学习一个知识后,你必须为这个知识找到一个或多个致用的出口,只有让知识频繁地得到“致用的锻炼”,知识才能真正地转化成为长在你身上的本事。为什么有些人学了很多知识毫无用处?因为他没有找到稳定的输出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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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都在为求知求学而焦虑时,“罗振宇们”来了,他隔着屏幕向我们伸出胖乎乎的大手:“世界末日没什么好怕的,都跟我来。”于是我们就登上了知识付费的这条船。
但在我们积极掏钱的时候,“罗振宇们”永远不会告诉你一个秘密:主动学习远比被动学习重要。系统学习远比碎片学习重要。向内学习远比向外学习重要。专业学习远比跨界学习重要。这就是拾遗写这篇稿子想告诉你的一点真相。
我不反对知识付费,但我反对鼓吹知识速成。我不反对碎片化知识,但我反对神化碎片化知识。求知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终南捷径可走。
此时,我想起了一个段子:“如果你每天还在看耶鲁公开课,上3W咖啡听创业讲座,知乎果壳关注无数,36氪每日必读,对马云的创业史了如指掌,对张小龙的贪嗔痴如数家珍,喜欢罗振宇胜过乔布斯,逢人便谈互联网思维……那你应该还在每天挤地铁。”
2018年罗振宇又说了什么?
2018年,发生了多少大事啊。一些大公司干着干着突然遇到了危机,多少被公认有前途的行业,干着干着突然就遇到了拐点。
2018年过来之后,我多多少少感觉到,所有那些曾经看起来坚固牢靠的东西后面,现在都需要打一个问号: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前年的跨年演讲,我们还在说有五只黑天鹅。今年何止五只黑天鹅?当黑天鹅一只又一只地从天上飞过的时候,也就不算什么意外了。正如一句俏皮话说的,现在黑天鹅都快成家禽了。
以前,变化可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变化可能成了生活本身。
今天我们不操心行业和公司层面的事,就想想咱们自己。
3.
1、做事主义
跨年演讲进行到第四年,我们越来越想清楚了跨年演讲是为谁服务的:为做事的人服务。
做事的人和不做事的人,有啥区别? 做事的人无所谓悲观还是乐观,我们只关心如何把事做好。不做事的人经常讨论一些抽象的问题:情感和理智哪个重要?理想和现实怎么能平衡?远方和苟且怎么选择?着眼未来和回到初心哪个更重要?
你就说这些问题,难不难?烧脑不烧脑?想不想死?
举一个例子。我们公司的脱不花,创业四年的同时,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孩子。所以,经常有人问她:作为一个女性创业者,怎么平衡事业和家庭?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就是:你一个女性创业者要创业、顾家、养娃,根本搞不定。
但是,对于做事的人来说,对于脱不花来说,这个问题从来不会抽象地摆在她面前。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永远是:下午五点,孩子发烧,是接着开公司例会,还是赶紧回家?那肯定是赶紧回家啊。晚上八点正在家里吃饭,是陪家人吃完晚饭,还是回公司处理一个急事?对于创业者来说这还用选吗?肯定回公司啊。如果她觉得最近陪孩子时间少了,那就专门抽出一天来陪孩子呗。
你看,真实的世界里,并不存在抽象的两难选择。每时每刻,我们做事的人面对的就是一张时间表,就是这张时间表上具体的时间安排而已。
做事的人和搞评论的人,完全在两个世界。有些事情在做事的人面前,完全不难。
2、小趋势主义
过去几十年,我们这一代人的行动策略是什么?随大流啊。宁可被说成是猪,也一定要挤在风口。即使看到千军万马,也一定要走上那座独木桥。
感谢2018年,让我们有机会反思:我们还能抓住某个大趋势、随大流,然后从此躺着分享里面的红利吗?2018年我们知道,“躺赢”的时代再也不在了。
整整100天前,我们发布了今年跨年演讲的主题:小趋势。什么是小趋势呢?
第一,它小,所以很难察觉。
第二,它不发生在我熟悉的领域里,它是通过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才滚动到我面前。
举个例子,这两年餐饮业突然出现很多明星公司,能拿到大资本的投资,餐馆也开始上市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餐饮业原来没有资本投资、上不了市?投资人李丰告诉我了一个我从来没想过的因素。
餐饮公司能上市,是因为可以通过开分店、做外卖迅速扩大规模,增强盈利能力。为啥能扩大规模呢?因为资本愿意加入这局游戏了;那为什么资本突然间愿意上牌桌了呢?因为餐饮业现在账目清楚、摆脱现金交易了。那为什么账目能清楚了呢?因为移动支付。
还有,因为移动支付,餐饮业开始清晰地知道,我这家餐馆,什么样的人喜欢在什么时间点吃什么样的菜,我应该在一周的什么时间,备什么样的货。即使是一家不想上市的小餐厅,也可以借用数据来持续自我优化。
从后往前看一切顺理成章,但是如果回到这些事情发生的现场,我们真的能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么?如果你觉得,现在这局游戏不是你的游戏,没关系,别打盹,上一个窗口虽然关闭了,没准属于你的窗口,正在打开。
想借小趋势的人,没有一劳永逸的想法。他只是随时在做准备,把自己感知能力磨得锐利无比,随时等待、捕捉那个小趋势的信号的传来。
凡我赶不上的,我就做好准备,到未来等它。
3、还原主义
前面我们讲了,小趋势不能跟,不能追,靠感知。那怎么办?只能把问题的方向指向我们自己。
我经常扪心自问:我能看到事实吗?
我的朋友梁宁给我讲了一个故事。2018年,她去大学校园做了一个调查,结果,她调查的每一个人都说“我相貌中等偏上”。 听完梁宁的这个发现,我心里默默地想,原来有这么多人,跟我一样,觉得自己相貌中等偏上。
这个事件折射了什么?折射了我们经常对真相一无所知。
所以,我经常提醒我们公司的同事:你们千万别把自己当主流,要对自己的趣味保持一种警醒和谦卑,不要动不动就以己度人。
还原能力才是做事的人,逼近事实真相、把握小趋势最稀缺的能力。
4、理性乐观主义
在准备跨年演讲的过程中,很多人跟我说:罗胖,我知道你是个乐观主义者。今年那么多人悲观,你能不能借跨年演讲,给大家鼓鼓劲,打打气,说点乐观的话?
你能看到第一次世界大战、1929年全球经济大萧条、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有石油危机、2000年互联网泡沫、2008年金融危机……你看,当一些大事发生的时候,经济的发展会受影响,短期的波动会有,但是一个鹞子翻身就接着往上走。你何尝见过倒栽葱式的陡然下滑?
我们看中国的基本面是什么?不是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它是好多全世界最勤奋、最想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一群人组成的。有了这个对真相的把握,你担心个啥?
巴菲特还有一个提醒:没有一个人可以靠做空自己的祖国成功。他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在讲什么爱国主义,而是说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是在分享一个共同体的红利。
尤其是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我们的祖先埋骨于此,我们的血脉扎根于此,我们青春在此,也将终老于此,除了盼着它好、相信它好。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做一个理性乐观派。只有这个选择既符合我们的理性,也符合我们的情感,还符合我们的利益。
我是个创业者,乐观是我们这批人的性格底色,不乐观,这年头没法做事。评论家们分析环境,有的人说悲观,有的人说乐观,这些分析,哪个我都听,哪个我也不全信。我唯一关心的是,我手头的事上具体的难处。
2018年是很难,但是我们做事的人都知道: 2018年难,哪一年不难?
你去问一个创业者,哪一个决策不是如履薄冰?
你去问一个程序员,哪一个产品的需求是好实现的?
你来问问我,哪一年的跨年演讲是好准备的?
这和今年这个年头是什么情况有关系么?一个做事的人,总要以某种方式确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5、非共识主义
听到“非共识”这个词,挺陌生,今年是梁宁把这个词带到了我面前。这是她对什么是创新的一个解释。
但是你不要以为非共识就是跟这个世界抬杠,抬杠谁不会,见什么骂什么,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想否定。那不叫“非共识”,那叫“反共识”。那怎么会是创新呢?
我们这一代人提起创新总觉得特别高大上,但是实际情况真的是这样么?从事后看,成功者的路上,那是一个正确连着一个正确,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但这是事后看。
如果从过程中看,你就会发现,在他的路上,那是一个非共识连着一个非共识,甚至在别人看来,是一个错误接着一个错误。在他自己看来,是一个压力连着一个压力。
就在我自己这短短几年的创业历史上,其实就感受过好几个这样的时刻。几年之后,我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一个创新的想法,在它冒头的那一刻,连亲爹亲妈都觉得它是个怪物;第二,如果它后来不被社会接受,它就真的是个怪物。
这两个逻辑结合起来理解,才是梁宁说的“非共识”。非共识从来不反对什么,它只是把被忽略的东西呈现出来而已。
现在上海和深圳出现了一种“一人食餐厅”。你去那里吃饭,进门点餐用手机,出门结账用手机,你坐在一个三面封闭的小格子里,上菜的时候,有人打开活动隔板,迅速把菜推到你面前,你连服务员都看不见。
2018年天猫“双十一”显示,迷你微波炉销量增长980%,迷你洗衣机销量增长630%,一人吃的火锅销量增长210% ……这背后都是同一类非共识:一个人也想好好生活。
所以,很多人看到创新者都会问:你干的是什么事,你疯了吗?创新者心里其实在说:你瞎了吗?
6、信用主义
这个世界在很多场景下,完全呈现为一个“人推动人”的世界。我称它为“信用飞轮”。
举个例子:顺丰速运,很多人都用过。2018年它做了一件事,花了1个亿为员工定制耐克工作服。很多人感慨“顺丰对员工真好啊”,你可能还会联想起另外一件事:两年前,一位顺丰小哥挨打,顺丰老板王卫为他出头。
有人会说这是顺丰企业文化建设搞得好,也有人说这是顺丰的公关形象搞得好,还有人说这是王卫这个老板仗义。但事实上,不这么简单。
一家快递公司的核心是什么?我们都有过收发快递的经验,当一个快递小哥站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看到的那个瞬间,我们就能判断他靠谱不靠谱。
如果我是顺丰的老板王卫,我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只要用行动,真的让我的同事,让快递小哥觉得在这个公司工作有尊严、有体面和有安全,这飞轮就已经推动起来了。
什么时候推动?就是当他们站到用户面前的时候,他们会让用户也感受到尊严、体面和安全感。
拿得到来说,我们今天有2600万用户。但是我不敢恬着脸说,我拥有2600万用户。其中很大一部分,一年都未必用一次这个App。
我只看一个数据:就拿今年来说,有240万人把得到App里的内容转发给了他的朋友。这240万人,就是用他们的信用,推动了我们的信用。这就是我刚才讲的,信用飞轮人推人。
所以,我没有流量焦虑,只有能力焦虑。
我们从第一天开始,就是这么算账的。这么算账可能会让市场、让同行瞧不起,因为数字太小。但是我们只有这么算账,才能让我们始终处于信用飞轮当中。
7、长期主义
现在医学界几乎有一个共识,听着有点匪夷所思:我们这一代人,大概率上,人人都有机会活过100岁。这不是我的结论,具体的论证我就不多举了。有一本书《百岁人生》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活得长,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它会变成了我们这代人的大问题:我们的职业会发生什么变化?我们怎么为这么长的寿命做好准备?
今年,有一个收费站的员工出了名。因为收费站裁员了,她非常悲愤地说:“我都36了。除了收费,啥也不会。到这个岁数,学东西都学不了,也学不会了。我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呢?”请注意,她觉得自己啥也学不会了,36岁。
而一位100岁的老奶奶说:“我特别后悔60岁的时候没有开始练小提琴,如果当时练了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有40年经验的小提琴手了。”
你看,多么刺目的对比:一个36岁的人说自己来不及了,一个100岁的人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儿开始另一项人生任务。
这不是有出息没出息的区别,这是两种寿命坐标系下,对境遇的不同感慨。
我这不是在跟你讲励志故事,这在未来将是人生常态。60岁,上个大学;70岁,出来创业;80岁,新学一门手艺,都不再稀奇。这是我们这一代人一定会经历的过程。不然等到100岁再后悔吗?
在那么长的时光里,我们做选择的标准,也许就不是眼下的利弊了,而是要叠加进一个时间的因素。当你做一个决定的时候,得分得清什么能穿越时间,什么会被时间过滤?
所有能穿越时间的东西,就该坚守;所有会被时间过滤的,该翻篇就翻篇。
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有得选。只要我们是一个长期主义者,我们就有机会反败为胜。世界是丰盛的资源,还是恶意的陷阱,取决于你是否坚持长期主义。
8、结语
2019年还是来了。天高地广,世界又是一个新的样子。不管2018年我们过得怎样,我们都有机会重来,也必须重来。
有些东西,过去的生活经验告诉我们,它们很重要,我们在它们那里也能获得安全感,但是我们很少反思,我们为了获得这个安全感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2018年后半年,很多人会说:变化来了怎么办?整场下来,你明白了吧。一个做事的人,怎么会怕变化呢?我是巴不得变化到来的,如果这个世界没变化,还有什么机会轮得着我吗?
这次的跨年演讲我们问,2018怎么看?
那么,2019怎么办呢?
就像作家阿尔贝·加缪说的:“对未来最大的慷慨,是把一切献给现在。”